当下杨瑛安排座下战士依序退兵,调度得法,井井有条。对这位豪气不让须眉,智慧犹胜男儿的女子,我不禁暗暗生出佩服之意。
最后杨瑛带着一干将士率领伤残先行离开,临行之前殷切嘱托王佐,力邀我和翠烟双姝上天王岛一叙。王佐因伤势还需水若颜细加调理,再加上听她说起梅疏影从未出过翠烟门,也想带她到处走走,这个提议便欣然为大家所接受了。而我,不管是为了二师兄给我的指令,还是为了我心中至今没有找到答案的疑问,都是相随而去的。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指点江山,王佐为人极是豪气奔放,大义凛然,尹亦凡小鬼灵精急智无穷,仇山稳重厚道中规中距,水若颜姿容绝代耀人眼目,梅疏影恬淡静好清丽宛若天人,这一行人一路走来行人纷纷侧目,艳羡之情自不必说。王佐的伤势在细心的调养下竟似好了八分,而我,也在这几日的说笑之间心绪见好。
局面仿佛正在好转,再穿过一片树林,遥遥可见天王岛上高高飘扬的旗帜随风轻扬。
这日黄昏,一行人行至树林深处,梅疏影身子较弱,行走一天已是娇喘连连,水若颜不住为她擦去额上细汗,她却始终不发一言,倔强的随着众人不落半步。王佐见此情形,又见前方便是天王岛本部,料想此地也是安全之所,便令大家就地休息片刻再行赶路。
靠着一块陡峭的岩壁,众人放松心情谈笑风生,连一向中规中矩的仇山连上也绽开憨实的一丝笑容。我斜倚在峭壁上,仰望苍穹。太阳已经落到与地平线相接的天边,远处的水面上金光变换,不可方物。
“你们看那落日,真红,象不象血?”尹亦凡指着落日大叫。
众人举目望去,叹为观止。
王佐连连颔首,说:“象,象极了,看到它,我就想起沙场上那些战士的热血,染红的衣衫。染红的尘土……”
大家面色渐渐沉重,不知谁开的头,轻轻哼起那首将士爱唱的歌:
人间有情与天长
任它地老和天荒
美人歌营帐
将士醉沙场
一轮孤月照寒江
慢慢的,大家都唱起来,声音悲壮苍凉。
我凝望那团红光,慢慢下沉,最后只剩一丝凝重而诡异的赤红色,如同我刀下飞溅而起的血光,刺得回忆都生疼生疼。
即便是我,也没有发现,一场残酷的阴谋,随着渐渐浓郁的暮色,向我们越逼越近。
休息片刻,王佐起身说:“走吧,再不走,天就全黑了,虽是已临天王岛范围,还是小心为上。”
众人纷纷各自收拾,就待上路。
此时,突然听到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瞬息临近,抬头看去,我立即认出中间一人正是那日金兵阵前那神秘的黑衣人,除他之外,已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名黑衣人,身法快捷,形如鬼魅。其中五人将我团团围住,已将我所有出路封得严严实实,剩下的二十几个却将王佐等人围得水泄不通,却不出手,只是上下腾越,不停的变换着方向。仔细看来,竟是暗合二十八星宿之像。
那黑衣人阴冷一笑,冷恻恻哼着:“想走?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王佐一见,一个翻身,足尖一挑,钻龙枪稳稳操在手中,厉喝:“什么人?”
那人紧紧盯着王佐的面容,眼中射出怨毒冰寒的精光,变幻莫测,冷冷一挥手,那二十多名黑衣人圈子一紧,手中发出无数道光芒,五颜六色,激射而来。
王佐冷笑一声,钻龙枪舞起一阵风,直舞过去!这钻龙长枪百十来斤,王佐内力刚猛,挥舞起来是何等气势,再加用力精巧,长枪舞动自行之力左支右挡,使得神出鬼没虎虎生风,竟将那数道诡异光芒竟数弹飞!
那黑衣人眼色更冷,咬牙切齿之间吐出几个字:“擒龙阵!竭!”
瞬息之间阵法牵动,那二十多名黑衣人上下腾挪,不住激射出诡异的流光,击向王佐,而当王佐长枪舞到时,身形又翻飞到其他位置去了。
一时间,王佐虽凭长枪舞动带起屏障弹开那些流光,却也近不了身奈何不得,只得一鼓作气苦战到底!
再看尹亦凡和仇山,虽也是舞动长枪与王佐一般无二,然而毕竟功力浅薄,片刻之间已屡遇险境,而水若颜和梅疏影长袖飘然飞舞,带起冰寒之气,那些流光却也是奈何不得,相比之下,梅疏影竟似更能自如挥洒,更是屡救尹亦凡与仇山脱离险境。
围住我的五个人却更是奇怪,只是不停变幻身形堵住我的出手,却不对我施以重手,然而我见他们险况已现,心内焦急频频突围,然而不管从哪个角度都遇到奇异的屏障将我的出手封得死死动弹不得!
众人奋力搏杀,然而怎么冲杀,都不能脱开那阵势的束缚,那后续的力量似乎绵绵无绝!
突然,王佐身形一晃,长枪的去势一滞,似乎被人猛击了一下内力无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