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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 琉璃伤

2010-06-10 10:04:53

烟花三月,扬州城繁花似锦。

阳光明媚的春日总是透着喜庆,杨柳依依,桃花也娇艳的盛开着,几只雪白的鹅高傲的在护城河里划来划去。茶楼酒楼的各种幌子在微风里飘动,褪去冬装的人群也显得精神了许多。小贩的叫卖声、人们之间的打招呼声、戏园里紧锣密鼓声,街头孩子的嘻嘻声,当真是热闹非凡。

子莫是被酒楼伙计的叫骂声吸引过去的,酒楼的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地上几个鼻青脸肿的伙计兀自骂着什么,穿着绫罗绸缎的掌柜一只手捂着红肿的腮帮子,一只手指向对面的小姑娘,语气里透了几分气馁与委屈:你这孩子,吃饭不给钱,还打起我的伙计来,还讲不讲道理了?然后子莫看到了灵儿,盛气凌人的灵儿。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月白缎的衣衫,脚下是深紫色的小靴子,肩上是淡紫色的小披风,黑黑的头发绾成两个髻,两只银质的月牙耳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怀里抱着一把剑,一看便知是件宝物。灵儿瞪着大眼睛,脸上全是不满,说起话来也是理直气壮:我说过我师姐会来付你钱的,你们都不信,这些伙计还想抢我的剑拿去抵帐,这剑是师父送我的,怎能给你们?你们若再口中不干不净,我便将你们再打一遍。胖乎乎的掌柜几乎要哭出来。

人群中有人议论纷纷,有的人说灵儿太蛮横了,也有人觉得的掌柜的太苛刻不该为几个饭钱为难一个小姑娘。子莫站出来对灵儿说:姑娘,你说你师姐会来结帐的,你把你师姐喊来就是了。灵儿一听这话忍不住大哭起来,吓了子莫一跳,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掏出手帕递给灵儿,轻声安慰:别哭!别哭!有事慢慢说。灵儿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一字一顿哽咽着说:我找不到师姐了,我们一起来扬州,我贪玩多看了几眼街角卖艺的,结果和师姐走散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她,呜呜……掌柜的在一边气的直发抖:你没有银子还点一桌子的菜?!灵儿撅起小嘴,回答的依然理直气壮:我饿了!是啊,饿了就要吃东西,这理由再合适不过了,子莫苦笑了一下,转身掏出一锭银子给掌柜的:老板,这位姑娘的账我提她结了,再给伤了的伙计们找个大夫,你看够不够了?掌柜的掂着白花花的银子,满脸堆笑:够了够了,公子您真是明事理的人,小丫头,你遇到贵人了。说完带着伙计们回酒楼了。

子莫又掏出些银子塞给灵儿:姑娘,快找你师姐去吧,这样不懂事的师妹走丢了,她一定很心疼的。灵儿很不服气:谁说我不懂事了?!子莫笑笑,不说什么,转身回家了。没走多远,就感觉有人跟踪他,回过头看到是灵儿那个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子莫问她: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吗?灵儿跟上前来,脆生生地喊:哥哥,我师姐说看见年纪稍长的要叫哥哥姐姐,哥哥,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扬州城好大,哥哥,你帮我找师姐好不好?灵儿的眼睛里满是虔诚的期待,子莫都不忍心拒绝,于是说道:好吧,我先带你回家,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找你的师姐。灵儿马上笑得桃花一样灿烂:谢谢哥哥。子莫也被感染地笑了:真是个孩子。有个卖糖葫芦的从他们身边路过,灵儿跑过去买了两串,递给子莫一串:哥哥,我叫灵儿,你叫什么?我叫子莫,姓林。那我以后叫你林哥哥。看着纯真无邪的灵儿,子莫突然有些庆幸,幸亏是自己带了灵儿回家,如果她遇到坏人,岂不太可怜了?

林府虽不是名门望族,到底也是大户人家,上上下下的人听说公子带了个姑娘回家,全都跑来看稀奇。灵儿怯生生的跟在子莫身后,任凭子莫领着见过了父母长辈,安排下住处。好在灵儿是个可爱的孩子,嘴巴又甜,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叫个不停,大家很快就喜欢上她了。

灵儿每天缠着子莫,要他陪着去找师姐,子莫一看灵儿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心疼。于是两个人每天到街上闲逛,希望可以遇到灵儿的师姐。子莫带着灵儿吃遍了扬州的小吃,灵儿常嘟着小嘴,告诫自己:不能再吃了,不能再吃了,长胖了就不好看了。可是当精致的小点心放在面前时,还是忍不住把筷子伸过去,子莫总在一边偷偷地笑:傻灵儿,你怎样都可爱!子莫给灵儿找来一匹小白马,带着她到郊外放风筝,灵儿说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放过风筝呢,子莫教她,灵儿看着天上的风筝开心极了,跑啊跳啊。夜里,子莫会带灵儿爬到屋顶看星星,看扬州城的灯火明灭,灵儿给子莫讲了她出生的地方——烟雨山庄,一个武夷山上的很美的地方,讲她的师父、师姐,说着说着就掉眼泪,觉得自己孤苦零丁一个人太可怜了。子莫总是安静地听着,温柔地拍拍灵儿的头:傻孩子,还有林哥哥陪你呢,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师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