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红尘嚣,浮华一世空
朱颜憔,独行千山远
笑无赶回扬州,暂且不提。单说当当代替梦琪嫁入将军府。一行人到达襄阳镇南将军府上,一时间鞭炮齐鸣,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当当盖着红盖头,在花轿中浮想联翩开来。
忽然,她想到一个要命的问题,那镇南将军李氏公,会不会已有妻室,自己只是去做小?以史梦琪那样一个蛮夷女子的身份,按理说是不大可能明媒正娶做正室的呀。当当越想越嘀咕,不禁格外留意起周围的动静。
果然,并无拜天地之类的程序,而是直接被引入一间卧房。当当心下不甘,思忖着等人走光了以后偷点值钱的东西溜之大吉好了。可有个丫头偏偏不走,一直站在门口守着。当当心里这个恨呀,偷偷掀起盖头一角,望向门口,正撞上那丫头杀人似的目光。当当立即放下盖头坐好,心想:这将军府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连个丫头都这么厉害。
过了好一阵子,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漫儿,你先下去吧!”而后,是关门声和脚步声。当当心里有些忐忑,开始局促起来。不想,烛火竟被一下子吹灭了,房内幽暗静谧,只听见一个男人的喘息声。
当当尚未来得及躲避,已被重重地按到在床上,盖头也摔掉了。可是,正如她看不清楚对方的容貌一样,自己这个冒牌新娘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不要怪我……”当当的衣服被粗鲁地撕开,“谁让你是被上天选中的新娘呢。”
当当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尽管她奋力挣扎,还是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好不停地哀求:“李将军,别这样……”可是对方似乎无视她的委屈,当当渐渐骂起来,“**!混蛋!你这个无敌大变态,给我住手!”
这一刻,当当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她不想为自己的花痴付出这样的代价,但是为时已晚。情急之下,她拔出头上的一根金钗,用力刺向对方的胸膛。
漆黑的夜里传出一声惨叫。
这一夜,当当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自从受伤的男人败走之后,自己就无人问津了。直觉告诉她,那男人不是镇南将军李氏公,她有感觉。
第二天早上,漫儿将早膳端进当当的房间,目光不再像昨晚那样犀利,但依旧冷漠。
“昨天晚上……”当当想从她这里打听一下情况,好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
“你不想嫁给我们将军是么?”丫环漫儿冷冷的说道,“就算不想嫁给他,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你那一下子差一点就刺在心脏上。”
当当也没想到会这样,担心地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漫儿不屑地看了一眼当当,转身出去了。剩下当当一个人云里雾里的:怎么会这样呢?将军府一点也不好玩。
内院一间厢房的屏风后,李氏公沉默地坐在床边,英眉凝成了疙瘩。床上躺着的男人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他费力握住李氏公的手,浅笑道:“我怎么能容许别的什么人占有你。昨天,你喝的烂醉,我知道你心里的不情愿。”
“你怎么那么傻呢?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
“我只是想吓吓那位史小姐,这样她以后就不敢再接近你了。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手法这么准……”
“络。”李氏公棱角分明的脸上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来,“你为何是女真人呢?你为何是男人呢?”
见李氏公一脸痛苦,车络露出温暖的笑容来,“李,从我成为你的俘虏那天起,我就注定一辈子被你捕获了。就算是再艰难的路,也一定会走下去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路无话,笑无径直赶回扬州城。迈进唐府大门,笑无一把拽住丫环星辰:“我爹呢?霏霏姨娘呢?”
星辰急忙道:“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接到故人之约,去城外赴约,一去就是十天。姨奶奶担心老爷安危,去庙里上香祷告,也是一去不回。就连跟着去的几个下人都没有回来。大少爷也多日没有回府了。”
笑无听罢,当场愣住。
无极道:“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打听他们的下落。”
星辰道:“已经派了好多人打听了,根本就没有音信。”
无极道:“看来,只有去找他了。”
“谁?”笑无期待的看着无极。
“收买了无数耳目,江湖上万事灵通的易容高手沧天琦。”
“沧天琦!”笑无自语道,“柳如梦的儿子,沧天琦。”
无极点点头,“你留在这里,哪都不要去。记住,千万别出去。唐家已经危机重重,我们绝对不能把对方弄丢了,你乖乖待在家里,听见没有?”
“那你自己小心点。”笑无这一次并没有争论,而是若有所思的走进房里去了。
无极走后,笑无便跟着出了家门,直奔城外十里坡而去。走着走着,唐人庄忽然出现在前面不远处。
“笑无,你是来找爹的吧?”
“是。”笑无的语气显得很平淡。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你跟我来!”
笑无跟在后面,三转两转,走到一座宅子跟前。笑无稍稍犹疑了一下,跟了进去。
“等等。”笑无叫住了唐人庄,接着说道:“你要带我见什么人没关系,但我爹和云霏一定要安全无恙。”
话音刚落,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天琦,你的易容术要好好练习了,怎么谁都瞒不住。”
所谓的唐人庄转过身来,撕下了人皮面具。“娘,您要的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不管她是被骗来的,还是自愿来的,反正,现在已经在您面前了。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天琦!”柳如梦叫住急欲离开的沧天琦,“你留下来。”
“我留下来做什么?”沧天琦继续说道:“我既然是娘和别的男人所生,就与唐人庄的女儿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明白,娘您已经——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去见那个负心男人与别的女人的女儿。”
柳如梦含泪道:“天琦,你看不见,你不会知道,她长得和娘有多像。”
笑无迷惑地看着柳如梦,“你在说什么?”